“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會盡量減少出門的頻率,盡量不去使用公共交通,如果一定需要出門的話,我可能需要借用你的車,這樣可以嗎”
我有一個必須要去的地方,我有一個必須得見到的人。
“對。就是這樣。”
諸伏景光對著電話的另一邊說“照現在輿論炎上的架勢,那些人不可能會注意不到。而輿論已經發酵,就算現在著手撤消息恐怕也不會有什么效果,搞不好還會適得其反。”
“就是說,接下來我們恐怕需要以他們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為前提來考慮對策了。”
“我明白了。”降谷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嚴肅。畢竟這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那么hiro你那邊有什么想法嗎”
“我想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把組織的事情告訴她。”諸伏景光說。
“不行”降谷零幾乎不假思索地否決了這個提案,隨即他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似乎過分激動了,于是把聲音放緩了些,但聽起來還是頗有幾分強硬“hiro,這件事情絕對不行。組織可能會直接與她發生接觸,如果被那些人知道她早就知曉組織的存在,你,我,還有她都會陷入危險的境地,所有和她有關聯的人都會被盯上。”
“我知道。”諸伏景光的指節微微收緊“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將她完全隔絕在這件事之外,我也希望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如果她一定要去面對一道難題的話,比起什么都不知道,把所有已知條件都告訴她才是更好的選擇。她啊,其實意外地是個很擅長解決問題的好學生。”
說到這里的時候,諸伏景光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了幾分。
“她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勇敢和堅強。”
輿論的熱潮是在開庭那天被推到頂點的。
整個庭審的過程姑且還算順利,畢竟案件犯罪事實清晰,證據確鑿,爭議點只在作案動機和量刑上。
法庭上雙方禮貌提交證據,證人問詢環節也是一排和諧,看上去雙方就案件的事實順利達成了一致,最終一審得出了有期徒刑二十年年的結果。
二十年,這在我看來已經是很輕的判決了。法官顯然是考慮到了研究室存在學術霸凌這一事實,酌情給了青木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案件到這里已經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不如說它在這里結束對于任何一方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但被告方青木雅斗對判決的量刑表示不服,當庭申請上訴。
庭審結束之后,關于庭審的文章和評論如雨后春筍般地冒了出來,文章直指法院有失公正,痛斥我這個檢方證人對“替我出頭殺人的青木雅斗”恩將仇報。
作為被訴方證人的同研究室前輩西條甚至實名在網絡上怒罵我不知好歹。
簡直就好像是那天在現場被青木塞了證物險些被潑一身臟水的人不是她一樣。
桌上的鴛鴦鍋冒著騰騰的熱氣,翻滾的紅白兩色鍋底夾帶著誘人的香氣,讓人垂涎三尺。
我夾了一條毛肚,放進鍋里。我跟對面的田中太郎感慨,說沒想到在你們日本也能買到這種內臟,吃火鍋能涮到毛肚簡直是雙份的快樂。
我跟他科普說涮毛肚這個東西講七上八下,中間最好別松筷子,不然就會變成一句歌詞
它們都老了吧,它們在哪里呀。
他有樣學樣地也夾了塊毛肚,也伸進了紅油湯底,笑說老板看起來心情倒是挺不錯的呀。
我說那是,沒什么不開心的事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而且這頓火鍋里還能涮毛肚誒你吃這邊的沒事嗎
“我也想試試這個到底有多辣。”他一本正經地說。
毛肚涮熟之后蘸上調好的芝麻醬,辛辣鮮香在口腔里翻涌,著實讓人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