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二十八分三十二秒,我,林之秋,又一次在和諸伏景光的對話當中敗下陣來。
嗚嗚嗚嗚想和這個人以正常狀態進行交流實在是太難了
明明他的說話方式好像和先前作為“田中太郎”的時期也沒有多少不一樣,但是我也不理解為什么,不管我們之間進行的話題是什么,對話的氣氛都會在某一刻開始變得非常微妙,然后難以繼續。
我非常想要保持冷靜和正常的對話節奏,但是,但是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會不敢看他的眼睛,會在對話進行到某個瞬間的時候大腦忽然斷片
我會為他的眼神沉淪,會為他的聲音沉淪,會為他存在本身沉淪,那仿佛是一種本能,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貓薄荷吸引著貓一樣地誘惑著我靠近。
但腦內僅存的理性又告訴我,不可以這樣靠近,不可以在現在這個時候,不負責任地聽憑自己的本能靠近。
那可能會冒犯到他,也可能會傷害到我自己。
可問題是,現在的我只知道那樣做不對,可我不知道怎么才是正確。
我先前學過的那些和人相處的正確姿勢里,從來都沒有適用于這種情況的方案,于是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算好。
可惡,所以面對這種問題有沒有這樣那樣的答案可以給我抄抄啊
我現在去惡補這樣那樣的反穿文來學習經驗還來得及嗎
好吧,我也能理解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已經決定好的范式,就好像先前在實驗室的時候也要根據現有的知識和目的自己來設計實驗方案一樣。
在問題無法解決的時候,我們通常有兩種選擇,要么是一門心思地和它死磕到底,要么就是先把它放在一邊,等靈感來了的時候再處理。
雖然我很想選擇前者,因為我自己在這個問題上也有那么一點點著急,想快點把問題解決掉,但是我也明白,做不出來的題就是做不出來,就算揪掉所有的頭發,就算放下了手里的一切其他工作專注于其中,強行拆解問題的結果可能也只是在倉促間把問題搞砸,然后得出一個無解的結論
那一定是比等待更讓人難以接受的結果。
所以就算是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況發生,我也應該先沉下心來,慢慢解決。
反正現在擺在我面前的也還有一大堆需要處理的事情啊。
我不覺得溫泉旅館的案件到這里能算是解決,不管是加瀨雅人之前看我的那個眼神,還是尚且沒弄清楚緣由的鬼火,亦或是我一直都還沒有接觸到的關于水上步行球的事,都是接下來要弄清楚的問題。
而在那之前,好像還有一件必須要去做不可的事情
那就是古美門的飯。
我來這里最初的目的也是和古美門搞好關系,然后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起訴的事情,這是貝姐給我布置的任務,雖然貝姐是謎一樣的女人,她給我這個劇本背后還有沒有藏著什么別的目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既然人家都這么說了,我當然得把這事兒辦明白。
想要把官司打明白,就得把我的律師安排明白。
在我打算推開廚房門的時候,面前的房門忽的被人拉開,里面閃出一道黑影,差點和我撞上。
我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就看到了旅館少東家加瀨雅人那張黑得跟鍋底賽的臉。
他步子被我阻了一瞬,不耐煩地撩起眼皮朝我這邊看了一眼,看清是我之后,原本就十分難看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糟糕,嘟嘟囔囔地罵了句很難聽的臟話,又說糟心事全擠在一天了。之后他也沒理會我的反應,頭也不回地順著緣側走了。
這顯然不是一場讓人愉快的碰面。
我又想起之前警察做筆錄時他忽然看向我那個怨毒的眼神結合這些過分明顯的反應來看,這人簡直像是一條板上釘釘的鐵狼,可問題是,名柯世界里除非是證明題,否則看著像狼的人一般到最后都不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