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的確應該好好談談。”
諸伏景光說著,關掉了一直使用著的變聲器
“好久不見了,高明哥。”
他又跟我說了句老板,雖然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不過還是再重新介紹一下吧,長野的諸伏高明警部,我的哥哥。
“肝膽相照,為腹心之友。看來這里坐的是深得你信賴的人。”諸伏高明的聲音在后排悠悠響起,沒有多少意外,卻還是帶著明顯的欣喜。
“還能再見到你我很高興,景光。”
他們兄弟倆的確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
自從諸伏景光以臥底身份進入組織之后,就一直在盡可能地減少和從前親友之間的聯系,起初還能偶爾抽空報個平安,但三年前臥底身份暴露之后,“諸伏景光”這個身份就成了絕對不能觸碰的禁忌,任何聯絡都可能成為危險的導火索,可能成為暴露在組織面前的蛛絲馬跡,所以他不得不和過去的一切徹底切斷聯系。
諸伏高明大致也猜測出弟弟在執行什么危險的秘密任務,雖然并沒有收到作為“遺物”的手機,但是三年沒有收到任何關于弟弟的消息,在他看來,弟弟的處境恐怕很不妙,甚至可以說兇多吉少。
直到在輕井澤的淺間山里看到田中太郎。
是的,諸伏高明到的時候,諸伏景光已經變裝成了田中太郎,但即使改變了樣貌和聲音,那種源自血緣的感應還是讓諸伏高明產生了微妙的熟悉感。
那個時候他并不肯定。
后來到了醫院之后,“田中太郎”忽然遇到了緊急情況,急著要離開,那個時候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把我托付給了諸伏高明
那種信賴感明顯已經超出了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警察的范疇,所以諸伏高明徹底確定,這個人就是自己親弟弟沒跑了。
但是那個時候他還不很確定我的立場。他最開始覺得我可能是他弟弟的監視對象,因為我是個外國人但聊了幾句之后發現不像。
他的原話是“林小姐的身上并沒有心機深沉的特質,是個很直率的人。”
意思就是看著沒心眼。
高明哥,我該謝謝你把話說得這么委婉嗎
在那之后,化裝成毛利小五郎的貝爾摩德出現,他立刻明白諸伏景光讓他留在我那兒的用意是保護,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我當時居然會主動出頭,實乃人不可貌相。
“原當是于林下尋花,卻是同袍修矛的同舟之誼。”
“我家景光勞您照顧了。”
哥,你猜這段話我聽懂了幾個字
雖然從語境上倒是也能理解他似乎是在說些個客套話,但我這該死的好奇心就很想把高明哥說的話查清楚。
于是我一邊在嘴上應著“我這邊才是受他照顧了”之類的話,一邊摸出手機偷偷摸摸地查起了高明哥剛剛用的典故。
同舟之誼好懂,那個同袍什么玩意兒引用的是詩經啊不是你們日本人日常把片假名單詞掐頭去尾縮寫成讓所有人都沉默的四字也就算了,怎么詩經也這么縮啊那個東西原本就已經簡略到讓人很難理解了你倒是考慮一下讀者的心情啊喂
還有那個林下尋花又是怎么縮出來的真的解不出碼了救命
“老板。”
諸伏景光叫了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