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綏姜思索片刻,笑著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嘛,就是幫司工把那些新奇的東西造出來。我想司工既然救你,就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吧那就先努力地好好活著。”
以華怔愣片刻,終于露出一個笑容。
章臺宮。
“尚卿。”嬴政現在心里五味雜陳,他平時確實不大關心胡亥,卻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突然喪子。
而且這件事牽扯上了他最為看好的人。
“喏,臣今天一早去了辟雍學宮,給公子高送先生的韓子。臣從西門入,快到那片湖時,見到幾名宮人攔在道上,問了緣由,才知道是公子胡亥的宮人,說是他不準有人去打擾他。”
“臣馬上要離開辟雍學宮,又因為要來送紙,因而直接過去了,想著剛好與公子胡亥打個招呼,誰知到了湖邊,并未見到公子,公子的宮人立刻慌了神,我便讓他們分三路尋找公子,我和其中幾個去了學堂,不過寒暄幾句,先生便來了,沒過多久,有人來說公子薨了。”
“我在湖邊曾看見公子的婢女以華匆匆離去的背影,只是并未當一回事。”尚謹的神色既疲憊又低落,“陛下,若我知若我攔下她,或許一切都不同了,臣有過,請陛下責罰。”
趙高才真是要氣死了,他好不容易當了個公子的老師,這下這么多年算是白干了,就算再把其他公子指給他,那也完全不一樣了。
“這都是你一面之詞,當時無人在場,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他與趙高對峙“車府令的意思是,我殺了公子胡亥這絕無可能我有何理由要殺害公子嗎”
“司工與胡亥一向有嫌隙,連考察學問也常常為難他,我曾多次聽胡亥這孩子向我抱怨啊,陛下”趙高看向嬴政,想要尋求一個公道。
“陛下,臣問公子胡亥,可知孫子兵法中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莊子與惠子講魚之樂之義,諸如此類,胡亥都答不上來,這也算是為難嗎我也曾問其他公子一樣的問題,他們大都答上來了。”
此言一出,原本還有些劍拔弩張的氛圍就破了。
原本都在圍觀,想著要不要插嘴的臣子們都看向了趙高。
這個公子胡亥,以前聽說秦律學得好,沒想到這么廢啊
趙高自然也不是孤立無援,他在朝中的時間門可比尚謹要長,立刻有人站出來幫忙說話,是廷尉正。
“陛下,這也不能就反駁之前車府令說的那些話啊”
“陛下,臣聽聞司工這些時日與諸位公子交好,意圖讓他們都對大公子心悅誠服而胡亥卻與司工多有爭端。”趙高直接一句話把尚謹推到了懸崖邊。
尚謹面色一冷,想把扶蘇扯進來門都沒有
“陛下,這話是說我想拉攏公子們,因為公子胡亥與我作對就殺了他那么我敢問車府令一句,我為何要殺了他殺了他對我有何益處他活著,又能對我產生什么影響嗎”
扶蘇一驚,就想要替尚謹說話,卻被韓非點了一下。
趙高見他想把扶蘇撇出去,只說是他自己要結交,質問道“司工,你難道不是為了大公子嗎”
尚謹壓根不理趙高這句話,只是說自己的“公子胡亥是車府令的弟子,秦律學得很好,可是那又如何呢”
“縱使公子胡亥對臣不滿,未來進入朝中針對臣,那時候臣已經而立之年,只要我忠心耿耿,屢屢立功,何懼之有難道陛下是會因為公子一句話就貶斥臣子的人嗎”
嬴政自然不覺得胡亥能成長到威脅尚謹的地步,確實如尚謹所說,要是胡亥跑他面前說尚謹壞話,他估計能把胡亥趕出章臺宮。
即使胡亥是他的兒子,但胡亥在他心里,確實比不過尚謹。
“反而言之,假如今日是臣如此大膽,敢殺死公子胡亥,有什么好處嗎”尚謹冷笑一聲,大大方方地反擊趙高,“車府令,你也不必遮遮掩掩地說話,虧你還是胡亥的夫子。”
趙高面色一滯,驟然陰沉。
“你句句只談胡亥,怎么不說說你自己呢”
“司工這話何意我教導胡亥這么多年,難道還能害他”
“非也,車府令句句只提我與公子胡亥不睦,為何不說說,我與車府令,是否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