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芙一下就被這個巨大的消息沖昏了頭腦,她一時有些難以消化“我記得大半年前我阿姐曾經來信,并未提及,我們又受您家所托,因此過來齊國。怎么會”
“這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也難怪你不知曉的。那甄姑娘,你打算如何是好呢”王孫煊問起。
甄芙也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成了陳國國君,是了,她那時途經陳國時,就聽說那里在打仗,只當時她一心研究醫書,并未留心。
可她搖頭道“以前我也并未和哥哥們多親近,現下聽聞他做了國君就回去,別人會不會覺得我太勢利眼呢”
本來就不同母,大哥和一哥和她年紀相差頗大,姐姐早嫁,自己回去之后,就似陌生人似的。
王孫煊奇怪“甄姑娘怎會有如此想法,說實在的,原本你是甄氏女,你父親不在,你家在本地時大族。自古長兄如父,他本就對你有撫育之責,你怎么會去戚家寄人籬下,這原本就有問題”
有家族在,就是還有家,族中甚至連孤女都會替她找好婆家發嫁,更何況還有親哥哥在。而住在外家,那就是孤女,這什么幽州戚家,從未聽過,幽燕之地最有名是范陽盧氏這種士族,這就相當于他和田纓身份對調。
這甄家的人是怎么想的
從小到大,自從她出生,似乎就是累贅,母親戚氏當初在甄家時就對她很矛盾,因為她好容易吃坐胎藥懷孕,不曾想懷的又是個女兒,面上對她很好,私下和安嬤嬤抱怨她為何是個姑娘。
后來戚氏帶她回幽州,戚家更是視她為拖油瓶,處處都低人一等,在莫家她也要守住自己只是個戚氏前面丈夫的孩子,不能搶繼弟和繼妹的光彩。
沒有人告訴她,其實他們都對她有撫育之責的,理所應當撫育她,也沒有人告訴她,她在戚家根本就不是過的好日子,分明是寄人籬下,只要一點不感恩戴德,就會被人說成是白眼狼。
從來都沒有人告訴她。
甄芙臉上表情很復雜,“王孫,您不會懂的。其實我現在也不知曉如何是好了當年因為有人覬覦我的美色,我才逃出幽州,不想牽連我生母繼父,想跟隨先生去金陵定居行醫,就是因為和哥哥們并不是很親近,我母親是父親的繼室,和哥哥們并非同母。”
其實甄芙平日對誰都有戒心,但大概她和王孫煊沒有任何利益相關的消息,又被他救過,所以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平時那個隊伍中什么都是她拿主意,可其實她心中有時候也想問問別人的意見。
“王孫,其實我不知曉該不該回去了”
王孫煊看了她一眼,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如果你在金陵又遇到登徒子弟巧取豪奪該如何”
甄芙眼中泛起厭惡“我會想辦法讓那個狗東西痛不欲生,讓他知曉我的厲害。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那個人好過。”
“那不就得了,你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認回家中況且,你也要考慮一下跟著你的仆從,他們待你忠心耿耿,若你是真的落魄也就罷了,而今只是為了你的臉面,她們就得漂泊異鄉。我知曉姑娘你鐵骨錚錚,不靠家族也依舊過的很好,只是中途曲折些,可偏偏你有這樣的家世,為何不能站的高,看的更遠呢。何必拘泥難道你身份高貴,就是有罪不成”王孫煊認真說起。
甄芙聽了半天,也知道自己過分的迂腐了,哥哥們并不知曉她在幽州處境到底如何,多年書信未通,她那時隨娘去幽州,哥嫂還給了一萬嫁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