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田中無法再掩飾內心的真實情緒。
他驚慌絕望的看著平若葉一步步朝自己走來,顫抖的嘴巴大張著,但嗓子卻仿佛是灌了鉛,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面對死亡,田中想要大吼,想要大叫,更想要嘶喊求饒。
但是聲帶被控制,他只能無望地用突出的眼眶死死盯著平若葉,牙齒控制不出的打顫,冒出細密冷汗的臉龐透著隱約的青白之色。
“你這個表情,真是讓我身心愉悅啊。”
平若葉操控著田中雙手背后,蜷縮著跪在地上,然后掖了下裙子半蹲下“嘛,不枉費我花心思布置那么多。”
接著,她抽出田中手中的匕首,輕巧的玩耍幾下,在田中目眥欲裂中將鋒利匕首緩緩地捅進他的身體里。
這還不算完。
平若葉惡趣味地旋轉匕首柄,看著田中極為痛苦的臉色,她的嘴角勾起,聲音變得粘稠甜蜜,卻蘊含著惡意“捅這個位置的話,匕首邊挑起邊旋轉會最痛哦”
她愉悅地看著田中痛不可忍卻發不出聲音的凄慘模樣,又換了個位置。
“啊,差點忘了,肌肉也比脂肪的痛感神經發達。”
“啊咧,玩壞啦撒,再換個地方吧。”
“超想看你這種家伙的心臟是什么顏色誒,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哦。”
不知重復經歷了多少次這種痛苦過程。
田中的眼神已經疼到渙散,渾身的汗水像小溪一樣直流,頭發一綹一綹的貼在皮膚上。
他的一身黑衣完全濕透,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血水。
田中的面色猶如一株透著死氣枯槁的樹木,本能的鼻翼扇動,呼吸沉重拳頭攥緊,牙齒咯咯作響,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他不知道這種生不如死的游戲到底什么時候結束。
惡魔,她是惡魔
很快,平若葉玩膩了這種游戲。
“到此為止吧。”
平若葉解開了田中束縛著的聲帶,然后沒等他趁機大口喘氣,便冷不丁地掐住他的脖子,將他重重地再次禁錮在墻壁上。
咚的一聲,田中破爛不堪的血肉之軀,深深地陷進墻壁中。
“讓你做明白鬼。”
微微弓下腰,平若葉睫毛輕動,沉寂卻帶有戾氣的眸子凝視著田中“你說過,很喜歡漂亮的六眼。”
悟君的眼睛。
白凈修長的五指慢慢縮緊,平若葉冷漠的鳶色深處閃過一絲猩紅。
“你說過,以后一定想辦法得到六眼。”
提起這個,平若葉的聲音驟然降低,一字一頓裹滿森森冷意。
“你竟然敢說以后一定想辦法得到六眼,漂亮的六眼。”
此刻,平若葉的臉部輪廓蒙上一層陰霾,再沒有一絲絲人類的溫度,宛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可見她對這些話的震怒。
“你還說過,已經做出最適合收藏六眼的透明罐子,是吧。”
平若葉執起匕首,泛著冷光的刀尖已經對準了田中的眼球。三厘米的距離,讓田中的瞳孔縮成針芒大小。
“無法原諒”
越想越慍怒,她壓抑地很好的惡念,似乎也在此刻隱隱沸騰著,叫囂著要掙脫。
“對悟君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惡毒想法,無法饒恕”
因為可吸入的氧氣越來越稀薄,呼吸微弱而艱難,田中的意識開始慢慢消散。
他恍惚想起剛出道時,自己私下與人喝酒吹牛胡侃的這幾句話。
可笑啊,居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田中無法掙扎,只能任由窒息感越來越強烈,迷糊間門撞進平若葉的眼神,他似乎明悟了什么事情。
死也要報復回來
田中拼著死前最后的惡意,強忍著喉嚨撕裂般的痛感,從牙縫中艱難地逼出砂礫般的破碎聲音“嗬嗬,原來如此,你你這個女人,喜歡喜歡六眼啊。”
或許是錯覺,說出這句話后,他喉嚨的桎梏仿佛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