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實際上,倒并非是賈赦推諉,那是確有其事。當日里,康眠雪將迎春接走之時,便已然下了暗示。
而此時也因為,康眠雪的毫不客氣,使得賈母心中不痛快。為此,賈赦作為排頭兵,足足被賈母不待見,有一月有余。
那時他還真覺得康眠雪實在太過分,如今卻是將此話,當作了救命稻草。
賈赦如今只希望,對方能夠因長公主之勢而退縮。他心中早已悔不當初,如若是自己此次能得以逃脫,定然要改過自新才好。
如果說他之前貪圖美色,尚且有幾分花間獨醒的自得,此時心里便只剩下,滿心滿懷的懊惱。
孫少祖看著對方,面帶驚慌的解釋,甚至搬出長公主作為要挾,知曉如今的賈赦已成驚弓之鳥。
他目的已然接近達成,一時之間頗為得意,向后靠在椅背之上,滿臉笑容地看著賈赦。
“我卻是知曉,讓公主一向疼愛迎春小姐,不過即便再過疼愛迎春小姐,終究也是世伯的女兒不是嗎
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迎春小姐再過倔強,也總不會,直接反抗自己的親生父親吧”
如今孫紹祖這番話,已然將事情攤在桌面,實際上,他此行所有的目的,都只為迎春。
如若不將迎春送來,那么等待賈赦的,便是身敗名裂。
畢竟誥命,使得對方懷有身孕,這種事情可以說是亙古未聞。
就憑借這一點,賈赦縱然時有著勛爵世襲,也最少的徒三千。
就憑他這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如若是徒三千里遠
恐怕未過千里,就可以替他收尸了。想到自己會被一些衰草捆綁,仍在亂葬崗中,賈赦幾乎被自己的想象嚇死。
孫少祖看著眼前,頗有些得意,他站起身湊近賈赦的耳邊,低低地說道“想來今年八月十五,迎春姑娘應該會回來吧既然這樣,不如世伯讓我與迎春姑娘見一次面。”
孫紹祖將此話說完,隨即站起身,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同為男子,這個笑容在賈赦眼中,實在意味太過明顯。
他驀然瞪大雙眼,雙手顫抖地抓住孫紹祖的領口,大聲地喊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賢侄你萬萬不可隨意行動。要知道,我那女兒可是在公主娘娘面前啊。”
孫紹祖此時,壓根不想理會賈赦。他輕輕一推,將賈赦推坐回凳子之上,略微整理衣襟,也不瞧對方一眼,便轉身大踏步離開。
被推回座位的賈赦,雙眼呆滯。偶有小廝丫鬟經過,頗有兩分好奇地看著大老爺,為何今日不去尋歡作樂反倒一直坐在客廳之內。
直到天色擦黑,小廝上來低聲詢問,是否要給老爺點燈。
賈赦這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看向外面,他此時心中只想著,自己卻是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