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陰涼,光線昏暗,入耳的是滾滾流水聲,汩汩的水聲格外讓人好眠,海珠意識混沌地醒了幾次,沉重的眼皮讓她沒空細思,只當是天剛放亮,翻個身又熟睡過去。
冬珠悄悄進屋看了好幾次,她走到床邊都不見床上的人察覺,她又躡手躡腳關門出去。
到了晌午,齊阿奶過來喊潮平回去吃飯,進屋見院子里還靜悄悄的,她走進灶廚問“你姐還在睡啊”
冬珠正在切菜,聞言“噓”了一聲,“奶你小點聲。”
“出門做賊去了”齊阿奶嘀咕,她抱起坐在地上的小孫子,說“飯好了就喊她起來吃了飯再睡,餓久了別把胃餓壞了。”
“曉得了,我把菜炒上了就喊。”
齊阿奶要走,潮平不肯,他彈著腿朝風平伸手要抱,嘴里含糊地喊“哥”。
風平揚手嚇唬要打他,“閉嘴,不準叫。”轉而迅速跑進屋摘兩個香蕉塞給他。
潮平頓時眉開眼笑,緊緊握著香蕉不吭聲了。
“家里又不是沒有,省著自己的吃你兄姐的。”齊阿奶朝他屁股蛋子上拍一巴掌。
聽著說話聲和腳步聲出了院子,海珠才握著木梳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開門出來。門一打開,陽光順著門縫爬進來,細碎的灰塵摻在其中閃著光,海珠抬手遮住眼,打個哈欠說“都晌午了啊。”
“姐,你醒了”冬珠拎著菜刀出來,“早上你說不吃飯就沒喊你,餓了吧風平,給大姐拿幾個香蕉。”
“別,現在沒胃口,有熱水嗎我渴了。”
幾乎是她話剛落地,風平就倒了滿滿一碗熱水端出來,等她喝完他接過碗,笑瞇瞇地問“還喝嗎”
海珠在他臉上揪了一下,“好弟弟,我不渴了。”
風平害羞得紅了臉,支吾幾聲,顛顛地拿著碗躲進灶廚里繼續燒火。
海珠拎著椅子靠墻坐下,睡久了骨頭都是軟的,抬手梳了幾下頭發胳膊就無力發酸,聽著屋里慢吞吞的咚咚切菜聲,她攤手攤腳地癱在椅子上瞇眼發呆。
門外的河道上緩緩劃來一條船,齊老三綁了船拎著水桶進來,進門見海珠披散著頭發懶散地坐著,他喊冬珠出來拿魚,走過去問“你這是才睡醒”
“唔三叔你沒出海”
“沒,就在海邊撒網,跟你一樣。”雖然收獲少點,但能隔一個時辰回來一趟,給他二哥翻個身挪個地兒,拉屎拉尿也不用憋在褲襠里。
“你這幾天跑出去干嘛了累成這德行。”齊老三一副審問的口吻,“昨天看到你我差點沒認出來,雙眼發直,神情呆愣,渾身酸臭,活像個逃難過來的難民。”
“跟兩個少爺去無人島尋寶了,珍寶沒發現,差點把人累死。”海珠抬手開始梳頭發,她口吻隨意道“三叔,你跟我奶就放心吧,沈遂和韓霽都是正經的官家少爺,我跟他倆一起出去玩你們就別操心,我身上沒有他們能圖謀的。”